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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钟意醉着，虽然有点傻，但也不至于听不懂人话。
“卖艺不卖身”几个字，黑体加粗超大字号，哐、哐、哐砸在她的小脑袋里，那震撼程度堪比她唱的那首《铁窗泪》，砸得她眼冒金星大脑空白。
她不由自主拧了自己手臂一把，而后睁大了眼睛——疼疼疼！不是做梦！
“卖艺不卖身”就等于顾清淮不跟人睡觉，不跟人睡觉就不违法犯罪。
那是不是就等于她可以追他了？不用强迫自己不喜欢他了？
喜悦像涨潮的海水一波一波兜头袭来把她淹没，她全然忘记自己所有的社死言论以及几个小时前还在派出所举报人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用三万块，也不用去天桥底下要饭，那她要顾清淮给她当男朋友！追不到他就孩子跟他姓！
顾清淮说完，发现小姑娘低着头，一头小卷发看起来很软，瘦小的肩膀轻轻颤唞。
他微微怔住，是哭了吗。
他俯身，却见她慢慢把手捂在脸上。
他听到微不可查的气音、闷闷的很压抑。
好像是真的哭了。
韦宁：“不知道啊，我怎么看不懂了。”
反正钟意打小就是个一觉起来能忘记所有烦恼的主，除了外婆去世。
顾清淮手指揉过鼻梁，嘴角翘了下。
她太开心，从高脚凳上单腿蹦下来，手臂伸直翅膀似的支棱在身体两侧，小脸红扑扑：“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韦宁：“你还跟他住一起？”
顾清淮站直，居高临下看着她，俊脸发黑：“真的。”
钟意龇着小白牙乐，凑到韦宁耳边说悄悄话：“他不卖身的！是我误会了！”
钟意拼命压制住自己的小开心，跟他再三确认：“真不卖身？”
最后从抿着嘴笑变成龇着小白牙乐，噗嗤噗嗤停不下来。
顾清淮斩钉截铁：“没有。”
眼睛弯得只剩缝，为了憋笑牙齿死死咬着下嘴唇，然而那嘴角还是止不住咧到耳朵根。
沉思片刻，顾清淮伸手，轻轻戳了下钟意的小卷毛，轻声开口：“喂。”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也不知道如何哄一个哭鼻子的小姑娘。
顾清淮拎起外套：“跟你朋友说一声，你喝多了，先回家。”
她不头晕了，也不伤心了，又问：“那你就是个平平无奇的酒吧服务生？”
钟意抬起头。
钟意歪歪扭扭走回叶铮和韦宁身边，拿起自己的外套，郑重抱拳：“兄嘚！我先回家了！”
太好了！钟意眼睛亮晶晶，看着他软软笑起来，兜头而来好大一个惊喜，她开心得找不着北。
翌日清早，闹钟响起的时候，她的脑袋瓜疼得要命，眼皮像是被人摁住，睁都睁不开。
那双眼正在噼里啪啦往人身上蹦桃心，像是小狗见到肉骨头小猫见到小鱼干，别提多没出息。
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钟意现在眼睛亮晶晶看着顾清淮。
顾清淮轻轻松了口气，没哭就好。
钟意亢奋的精神一直支撑她到家、洗澡、洗漱。
她心情大起大落大起耗费太多精力，最后人躺在小床上脑袋一沾枕头，直接陷入昏迷。
叶铮和韦宁不知道顾清淮跟钟意说了些什么，感情上的事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能代劳。
心提到嗓子眼儿，生死都在一线间，石头压在心口。
某些画面不像是她的记忆，却一帧一帧开始回放——
钟意得意极了，开开心心道：“这是太极拳的‘大鹏展翅’嘿嘿。”
她偷笑笑得浑身颤唞筛子一样，声音里都是藏不住的开心：“戳我干嘛！嘿嘿嘿。”
“我！是！他！金！主！这是我金屋藏娇的大美人！你想打他的注意？呵呵呵，下辈子吧！”
“嗯，你不要闹了。”
“我不走，你告诉她，你是不是我金屋藏娇的大美人？！”
她抱起衣服拎起包，声音脆脆的甜甜的：“我走辣！到家给你们发信息！”
钟意小脑袋瓜摇得跟上了发条似的：“我没有坠，不信你看！”
叶铮：“这是怎么了？”
顾清淮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眼睛会给人下蛊，小钩子正在往她心尖上挠，勾人不自知。
钟意就差蹦起来为他拍手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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