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失踪

下落不明。

百鬼夜行的第二天，血色和黑夜在旭日的照耀下重新隐藏。乙骨忧太在日落时为送里香成佛，又在日出时收到来自京都的噩耗。

“已确定京都咒术师人数，参与75人，受伤20人，重伤3人，死亡1人，失踪1人。”

清晨，伴随着帐的落下，京都遍地充斥着血腥和残破的咒灵尸体，高楼大厦只剩下钢筋铁柱孤独的残留在原地，石块四溅，到处都是战斗遗留的痕迹。

留在现场处理的一位辅助监督小姐拿着手中的纸笔写写画画，记录数据。得到一个让她惊讶的结果——有史以来最低的伤亡率。

已经在这个高风险低回报的职业挣扎了数几年的女人，今年才28岁，就见识过多少少年人怀着热血而来，抱着伤痕离去。她曾经也憧憬过拥有特殊的能力，说不定能成为隐藏在暗部的英雄，然而她的资质让她只能够做一个小小的辅助监督。

咒术师全体基数少，不仅是术式传承几乎都高层垄断，更是因为咒术师的工死亡率很高。尤其在这次的百鬼夜行，释放的特级咒灵、一级咒灵都不下数十只，更低级的数不胜数，规模最大、性质最恶劣的事件不亚于平安时期的两面宿傩。

然而她看到了什么！不仅她活了下来，更多的咒术师也活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死里逃生还是隐约触动的那颗年少满怀希望的心，辅助监督小姐落下了喜悦的泪水。

“这也许是奇迹——感谢你。”

五条悟无言的看着夏油杰的尸体，这个百鬼夜行的始俑者。

他们有过三年青春，物是人非，如今一个留在高专执教，一个叛逃成为诅咒师。

“悟，最后你倒是说点诅咒人的话啊——”

夏油杰的右臂缺失，鲜血浸湿了袈裟，脸上带着微笑，是安详死去的吧？

五条悟杀了他唯一的挚友。

亲手杀了他唯一的挚友。

“杰。我不会后悔做这件事，也不后悔亲手杀了你。”

“诅咒？我才不会诅咒你呢。”

“毕竟——你是我唯一的挚友啊……”

晚风吹过，逝去的三年，回不去的青春早就埋葬在岁月的某个角落。

“再见，杰。”

家入硝子单手夹着香烟，眼睛下是化不开的黑眼圈。

她早就戒烟了，现在却让她烦躁地从柜子里摸出一根有点潮湿的香烟抽了起来，尼古丁微微麻痹神经，身为反转术式的她也做不到死人复活，最多就是让尸体死的体面一点。

医务室的病床上躺着一具外形完整，身体冰冷的尸体，夏油杰，曾经的同期。

五条悟靠在凳子的后背上，拆下绷带的眼睛是晶莹剔透的冰蓝色。“硝子，我想将杰埋了。”

“你知道的。咒术师的身体可是有很大的用处的。”

比如咒具的制，家入硝子嘲讽一笑，又猛吸了一口香烟。

“……”沉默不言。

“啧。”

她烦闷的将烟蒂捏灭，“我知道了，拿走吧。我的医务室我还是有权利处理的。”

在十年前，她，五条悟，夏油杰是同期，她不如其他两人的挚友情，又因为术式的特殊性与两人没什么交集。家入硝子，如果是漫画里的角色的话，估计就是个背景板，三人组里被落下的配角，所以什么离别、生死，都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但是，香烟，酒精，连轴转的工去麻痹神经，去逃避思考不就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是朋友啊，也是青春的代名词。

‘就算是我，也想做件事。’

‘夏油杰，安息吧——’

家入硝子退后半步，目视着两人的离去。

在高专的某一块不起眼的土地，泥土还算松软，一发苍刨出一个土坑，五条悟亲手将人埋葬在此。一捧一捧的泥土覆盖，从脚到腰部，逐渐盖上脸庞。

“再见，杰。”

五条悟静静地站在坟墓前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失踪了……”

知道浅川早见下落不明时已经是第二天过去了一半的时间，高专里第一个知道的是乙骨忧太和校长夜蛾正道。

熊猫、狗卷棘、禅院真希重伤仍在昏迷，其他教师都纷纷出动了还没有回来，夜蛾正道驻守高专和乙骨忧太一起照料受伤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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