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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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讨好石观音，其实是个很简单也很难的事情。

简单在于，柳无眉已经在石观音身边待了十数年，早已经对石观音的性情十分了解，讨好她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可是想到之前她做了什么，柳无眉又不敢确定，之前的方法对待石观音，还能持续有效。

准确说，她甚至怀疑，石观音这次来，没有直接动手，就是准备慢慢折磨她。

不不不。柳无眉在心中疯狂拒绝自己的想法，她还年轻，还有美貌，有爱她的人，天地之大，该做的，该享受的，她都还没有一一享受过，她还不想死。

所以……

柳无眉的眼神，看向了那边和石观音言笑晏晏的紫阳。

明明只是一个小道士，或许唯一的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就是他有一张特别好看的脸，但是男人的脸么，也便是那样了，换不来什么，不不不，能换来石观音的青睐，就已经十分特殊了。

柳无眉习惯性的轻蔑，在想到了自己的处境之后，又迅速的换成了思索。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成功的通过这个小道士，讨好师傅，然后活下去？

总之……

柳无眉一直低着的脑袋，终于抬了起来。

然而这个时候，紫阳已经坐在了石观音下手的位置，一个比无花更接近石观音，也是代表着跟主人更加亲近的位置上。

无花仿若未闻，依然低头品茶，而石观音却已经在和紫阳亲昵的说些什么了。

柳无眉关注着紫阳的一举一动，直到看到紫阳动，才眼神微微一亮。

她走上前，恭敬的对着紫阳躬身道，“招待不周，无眉刚想到之前函曾赠过无眉一盒茶，乃是茶师偶然所出，产量不多，外界也少有知晓，紫阳真人既然喜好品茗，无眉这便为您送来，请您品评。”

柳无眉想起了之前人的评价。

这小道士看起来云淡风轻，没有什么能让他放在心上的无欲则刚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却还是有自己的喜好的。

他好茶。

人要是有自己的弱点，那便好说了。

感觉自己抓到了一线生机的柳无眉，已经被恐惧侵蚀了理智，没有思考妥当，单纯看到紫阳端了杯子，却又什么都没喝到，抿了下嘴，又将茶杯放下的动，便觉得是自己的机会来了，满脑子都是抓住机会，她就能继续活下去。

于是，她也就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李函此刻也抬起了头，一脸惊愕的看着柳无眉。

无花似乎什么都没听见，依然坐在那里，面带微笑，仿佛他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一尊雕得格外树临风的弥勒佛石像，毫无任何对外界的反应。

石观音原本的轻柔笑容，此刻也全然的都消散了。

她像是第一天认识柳无眉一般，看向正站在那里，姿态殷勤又殷切，显然是正准备向紫阳献媚。

紫阳并不是一个表情丰富的人，面对石观音的时候，也不过是稍微松软了身上的气息，面上并没有什么笑容，此刻听到柳无眉的声音，淡淡的向着柳无眉的方向便看了过去。

柳无眉刚感觉到石观音的视线，便明白了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太急切了。

柳无眉的笑容，便僵在了自己的唇角。

危险降临，有些人会失去理智，有些人却会激发潜力，柳无眉的理智在日复一日对毒药的畏惧之中已经有了些微的裂痕，在看到石观音之后，便已经摇摇欲坠，偏偏她并没有等到石观音的处置，常年累月的畏惧之下，她就几乎失去了自己的判断力，就好像一夕之间，原本的通透聪慧，都从她的身上褪去了一般。

此刻，柳无眉独自站在堂前，冷汗涔涔而下，自己却不敢擦拭半分，只担心一旦自己有半点动，就会被石观音直接出手击杀。

然而，石观音并没有出手。

她是一个非常自我的人，有自己的判断标准和处事原则，虽然与寻常人格格不入，却也做事随心，所有的规矩都是给别人定的，只有她自己，是无需遵守任何规则的。

她看了一眼柳无眉，脸上虽然没有不悦的神色，但是单单是之前与紫阳交谈时候的笑容从她脸上褪下，就足以让柳无眉感觉自己全身都浸在冰水之中。

石观音淡淡的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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