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炼鼎夺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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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若出现，必定会有一处源地。叶凡想问那位采药人的下落，姜老伯叹了一口气，道：“他将源卖给李家后，没过一天就消失了，不少人猜测李家不愿付账，暗中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李家霸道无礼，杀人灭口的事绝对做得出来。源对于修士极为重要，他们不会放任他乱说。

“看来有些麻烦····”叶凡沉吟片刻，走出去，远远绕着李家转了两圈，思索方法。就在这时，一阵兽吼传来，不多时尘土飞扬中一头高大的坐骑冲入小镇，速度极快，眨眼就来到了李家大门前。

“龙鳞马。”

叶凡认出这坐骑，不会是凡人所能拥有。再看那位骑士，二十五六岁，十分年轻，面孔白皙。然则嘴唇很薄，眼神也有些阴冷，绝不容易相与。

李家顿时被惊动，大门打开，有人大叫起来：“少爷回来了·····”

叶凡默默看了那李家少爷一眼，十分冷静。修士若到命泉境界，便可驾驭神虹。这人还骑着马，多半就只是一个苦海境界修士。

修士修炼之后灵觉似乎都很敏锐，那位李家少爷似乎察觉到目光，转过脸来。叶凡已经从从容容移开视线，隐没在一群围观的人中。

他转身朝身后大山而去，平静想到：“这个源我要定了！”

叶凡回到深山，继续参悟《道经》，每次看都会有不同的感受，很长时间后才停下来，转而继续锤炼自己的小鼎。

小鼎已经成型，却还只能算是粗胚，若要继续锤炼，难度就陡然增大。叶凡费尽心神，敲打半天，感觉小鼎丝毫未动，沉沉寂寂，没有任何变化。

李家行动在即，叶凡必须要让自己拥有一战之力。他目前还难以驭使自己的鼎器，目光一转，落到被青铜挤到苦海边缘的金色书页上。

“《道经》是东荒最神秘的古经之一，这页金色纸张必定非凡，或许我可以试试驾驭它？”

叶凡心念一动，小鼎倏然沉入苦海，刹那间仿佛融进金书中，随着叶凡意识，一道炽烈金光冲出他体外，像一道闪电一般划空而过。

绚烂光芒一冲而过，所过之处无不一斩两段，切口非常平滑，可以想象该是何等锋利绝伦。

“若是用它，想必那老蛇也可以十分轻易就被杀死。”

叶凡不断测试，对驭使金书的威力和距离不断纠正修改，最后在心里形成一个相对准确的数据。他注视着重新回到苦海边缘的金色书页，目光又落到苦海正中央的那块破铜上，若有所思。

“连一张纸都如此，这块老铜肯定更加可怕，它应该是真正的武器，只是不知道威力如何····”想到这里，叶凡心中难以平静。夺源一事，越干脆利落越好，若能驭使老铜，也算多了一份保障和后手。

叶凡想要驭使老铜，然而，金色苦海中央，那块绿铜寂静无声，如磐石一般定在那里。

“感觉像是在推一座巨山。”

叶凡满头大汗，精疲力竭，根本难以撼动绿铜分毫。苦海中央镇着一团古朴与沧桑的气息，还有一种磅礴的压力。

“不行，根本驾驭不了，或者说着不是我这个境界能够动用的东西。”

叶凡冷静下来，虽然有些失望，还是退到一边。就在这时，他眼神忽然一凝，注意到苦海中那尾灰色的小鱼正自由自在畅游，对于绿铜下方磅礴可怕的压力丝毫未觉，仍在兢兢业业缓慢吞吐着天地精气，反哺滋养苦海。

叶凡心中一动。这小鱼是风稚渡给他的生气所化，似乎从来不见它消耗，也不见有任何增长，只是对滋养苦海及肉壳极有用处，当初就连叶凡神铁一般无法开辟的苦海都能浸润进去，本身应该就有种莫测的玄奥。这绿铜也神秘，不知道当这两者发生碰撞，会发生什么。

叶凡此人，说他谨慎，确实一丝不漏，考虑十分周密，心思手段样样不低。说他大胆却也不错，苦海乃修士根基，容不得一丝错谬损伤，他对小鱼和绿铜根本没有全部了解，竟然也敢在自己苦海中试验！

“我的苦海与他人不同，宛若无底深渊，能够承受大量精气的冲击。且当初开辟就如此困难，犹如在神铁上种下仙苗，想必也一定十分坚固。我虽然难以撼动绿铜，却可以控制小鱼，两者极其细微的碰撞，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纵然如此大胆，叶凡依旧十分冷静且谨慎，将方方面面考虑了进去。不说有十成把握，起码绝不会对苦海有损。

心念一动，小鱼便倏然张嘴，吐出一口烟气，如丝如缕，径直飞往老铜。叶凡目不转睛，小心把控着这缕雾气，轻盈而缓慢地合上老铜。甫一接触，这块沉在金色苦海中的绿铜便几乎不可见地微微亮了亮，绿铜表面的那些绿锈似乎在一点点剥落。绿锈脱离老铜，顿时如同一粒粒细小的碧绿色屑，也像一颗颗缭绕着老铜旋转的微缩的星辰，光芒柔和，霞光四射，一点也不刺人眼目，并且将古拙却十分精细的刻痕也显露出来。

“咦？”

叶凡注意到这一点，十分惊疑，停下了手上的动。灰雾轻飘飘散去后，霞光瞬间全部收敛起来，倒冲回绿铜身上。老铜依旧静静沉在那里，布满陈锈，跟刚才没有任何差别。

“这····不像是错觉。”

叶凡冷静思考了片刻，得出这样的结论。他抬手一招，又一缕雾气飘上来，被他简单而直接地按在老铜上。老铜十分不挑，对雾气接受十分良好，这一次，它表面的绿锈确实模糊了一瞬间将要散去，刻痕十分清晰明朗，然而不过瞬间，又恢复成了原样。

“果然是这样。”

叶凡点点头，绿铜对灰色雾气是有反应的，但是灰雾太少，就小鱼这体量实在不足以一下子就将老铜改变，也许这将是一场十分漫长的修复。

“不过····这块老铜好像新了一点？”

叶凡皱眉，仔细观看着霸占了苦海中央的绿铜。绿铜表面布满刻痕，因为实在太过细碎，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图案。小鱼重新回到苦海，它游动时偶尔也会撞一下绿铜，但是因为没有雾气吐出，绿铜也静静的，完全没有反应。

就在这时，小鱼尾巴一甩，再次轻轻撞上老铜。它吞吐着的灰色雾气也在一瞬间被吞噬了进去。叶凡看过一眼，就要离开继续锤炼小鼎，忽然目光一凝，惊异地说道：“这是····道纹？”

绿铜断口处的道纹密密麻麻，十分繁复而复杂，交织在一起，深奥莫测，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道韵。这是叶凡早就知道的，但这一次，在小鱼的撞击下，那些道纹竟然微不可查地向外延伸了一些，那真是极少极少的一段延伸，几乎可以视而不见，然而还是让叶凡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道纹是早已经铭刻在“器”中的，无论如何也不会自己跑出来。叶凡脑中一瞬间转过无数推断，又立刻一一推翻，他极为吃惊，喃喃说道：“除去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就是原因····这难道是——回溯？”

如果真的是回溯，将当初打造这“器”，铭刻这些道纹的过程一步一步倒退，甚至再强一点，直接由这块残破的老铜退回它的鼎盛时期····叶凡凝视着金色的苦海中游荡的小鱼，低声说道：“风稚····”

所幸小鱼太过渺小，叶凡也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再让风稚将“生气”渡过来。风稚苦海中的秘密，就让它永远埋葬在两人心间，任何时候，都绝对不能透露出去半分。

修行是走自己的路，绝不能依靠外物。倘若一路借着风稚的光修行上去，跟吃软饭的小白脸有什么区别？！叶凡在心中默默想到，完全不觉得这想法有什么不对。

“不过，生气是风稚的，我却可以将这道纹摹刻下来，铭记在我的鼎器中，强大自己。”

叶凡思索，而后念头一动，小鱼含着一口雾气，在老铜周围不断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