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番外】何曾相忆入旧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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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不会的……怎么可能……”梦里人喃喃自语，惊恐万状，仿佛被逼到绝路一般。

“诗音……诗音，醒醒……”有人轻声推着她的肩膀，轻声喊道。

林诗音从梦魇中清醒过来，眼中仍残留着恐惧与泪水。

“你又做噩梦了，是又梦见了……”

“决明……义父没有死对不对？对不对？”

林诗音显然还没有从梦境里清醒过来，她神色近乎绝望的问道，眼泪滴落下来。

沈决明把人拥进怀里，长叹了口气，仍是柔声安慰道：“是的，先生那样厉害的人……当时不是说，并没有找见他的尸骨么？”

没有找见，就永远可怀有一丝渺茫的希望。

他知道她夜夜的梦魇，也心疼，可是这本就是心病，又如何能医。他只能安慰着劝解着，在心里，又记下李寻欢的一笔债。

沈决明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当年在辞花时，他就足够跳脱，与辞花其他人截然不同。后来，经了历练，他变得稳重，思维却从来是曾经那个他。

当年的一场过错，终究要有人来担。如果不是李寻欢识人不清，引来了龙啸云，如果不是为了所谓的“李寻欢的秘密”，李枕砚不会答应龙啸云的邀请。这一切，都是李寻欢的错罢。

沈决明没有见过李寻欢，他只知道这个人，最后许是因着害了李枕砚的负罪感，远走他乡。他也是一个执拗的人，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轻易改变想法。他对于李寻欢的厌憎，到底埋入了心里，做了一颗种子。如果不曾见李寻欢，便永远不会萌芽。

当年，李枕砚对林诗音当真是很宠的。他走之前去看过林诗音，然后提了一句去赴龙啸云的约。

林诗音担心龙啸云有阴谋，李枕砚却笑言道：“莫要担心，不过是蝼蚁，怎当得上你如此在意，他哪里能算计得到我。只是他说握着寻欢什么秘密，不管什么秘密，还是走一趟为好。”

不过一个时辰，就有人传话来说，龙啸云同李枕砚同时掉进水里去了。然后又有人来传话，说捞着龙啸云的尸体了，李枕砚的却还没有见着。

后来李清欢去事发地点探查了一番，带回来了消息，林诗音才知道并不是落水那样简单。龙啸云把李枕砚约过去本就不怀好意。李枕砚落水是因为龙啸云突然暴起，向李枕砚扑了过去，他要拉着李枕砚一起死！

林诗音犹还残留着期望，李清欢却将那点奢望都一同打破。

“小叔不会水。当年我曾听他提过一次，婶婶似乎是落水而死，因此他对水格外避让。”

林诗音从来没听说她还有义母，可是李清欢的话无疑扑灭了她心里面最后一丝期望。一个怕水又不会水的人，要怎么在落水后活下来？那样的希望何其渺茫？

林诗音泣不成声，失声痛哭。但是再也没有一个人，会摸着她的头再说一句：“别难过，我在一日，就没人敢欺负你。”

李枕砚之前百般劝说林诗音放下李寻欢，她都难以放下，可是李枕砚出了事之后，她才发现，没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如果那个处处为她着想的义父能够回来，要她做什么都甘愿。

她还记得那么多。

记得他想教她他的武功，她不愿意学，他就叹了一口气道：“女孩子还是得学一些功夫防身的，日后也不会任人欺负。”

那时候她笑言他还在她怎么会被欺负，他摇了摇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到底没有勉强她。

后来她说要学些医术，他连夜给她写简单易懂的入门医理册子，手把手教她，什么样的药材什么样子什么疗效。

他也担心她走不出过去，千方百计想让她放下李寻欢。他把他教过的弟子一个个的优点缺点说给她听，画了像给她看，就是希望她能看上其中一个，别一心挂死在一棵树上。

她也不是没有问过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那时候李枕砚却笑着道：“你是我的女儿，这些都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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