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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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江山这边也迎来了一场纷乱。精蝼蛄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意识地驾驭着黑雾回到了它最熟悉的大江山，却因为元气大伤依靠妖怪的本能一路吞食了好些小妖怪，小妖怪们惊恐地四处逃窜，引来了酒吞。酒吞见自己的地盘被弄得一团糟，自然不悦，拿起鬼葫芦就是一番攻击，在鬼葫芦的瘴气下精蝼蛄自然不敌，黑气涣散显露出真身来。

“——精蝼蛄？！”

酒吞大吃一惊，停下了手。还没等酒吞拦下它，精蝼蛄便又乘隙逃走了。酒吞觉得不对劲，为何精蝼蛄会变成这样？不过只是去了一趟平安京，不仅失踪了还变成这副鬼样子，看来问题的关键还是在那里。

酒吞微皱眉，吩咐好部下之后就乘着片轮车去晴明的庭院了。

当酒吞到达时晴明正好在后院的竹林温泉中洗浴，原本酒吞该被护卫庭院的式神们拦下来的，然而凑巧的是，今日守在庭院里的只有喜静的妖琴师，攻击力没多大的椒图，以及依然泡在酿酒室的狸猫。

童男和童女倒是在，但是也起不了什么用。所以酒吞就畅通无阻地循着晴明的气息找了过去。越往里走雾气越大，湿气也越重，酒吞的鼻子嗅到了硫磺味，就知道里面定是有温泉。

“晴明，晴明你在吗？”

酒吞唤道。

“酒吞？”

晴明带着疑惑的声音从竹林深处传出，“你为何在此？”

“有事寻你。”

酒吞答道，直接走了过去。顺着小径来到了被巨石遮掩的温泉，酒吞便看到晴明浸在温泉水里，袒露在水面上的肌肤不知是因为热气还是泉水的缘故微微泛红，像是某种可口的和菓子一样诱人。酒吞喉结动了动，口干舌燥起来。

“稍等，我就出来了。”

晴明虽然才刚刚进去沐浴，但光着身子也不是谈话的方式，他从池的另一头朝酒吞走了过来，水波从他的胸前分开往后漾出波纹，晴明越靠近岸边身体露出水面的部分就越多。酒吞咽了咽，他本该转身却不愿行动。迄今为止酒吞也只吻过晴明，拉过晴明的手，如此坦诚相见却是从未有的。晴明却是一副不在意被看的样子，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胸前和背后，倒是遮挡了不少好风景。

酒吞就这么愣愣地看着，直到晴明的下半身都快要露出水面了才想起什么似的猛转过身，动静之大让他背后的鬼葫芦狠狠地撞在了石头上，发出了一声沉重的闷响。

背后似乎传来了晴明的轻笑，但酒吞已无暇多想了，耳朵灵敏在此刻倒成了一种折磨，身后晴明穿衣时肌肤与布料摩擦的声响听得他身体发热。晴明身上还冒着热气，头发尚未来得及弄干，他披好浴衣见到酒吞僵直着身体背对着他，竟有几分好笑：“我已经穿好了，你也不必这么拘谨吧？”

“我没有。”

酒吞的声音带着沙哑，他立即清了清嗓音，再道：“今日过来是有事找你。”

晴明呼了口气，将颊发别到耳后：“你进来时没有吓到我的式神吧？”

酒吞双手抱肩：“你是说那对兄妹？”

酒吞想起自己踏入庭院时童男与童女的警戒神情就想咂舌，“放心，我没吓到他们。”

晴明抬起眼帘看了酒吞一眼，然后笑了起来：“那就好。”

他踏上温泉池边的草地，穿上木屐领着酒吞来到自己的内室。

内室被一张巨大的屏风遮挡着，屏风上面是一片山河，群山围绕着圆月，一片祥和宁静。见酒吞目光落在屏风上，晴明道：“你在看这个屏风？”

“嗯，挺好看的，和我以前看过的都不一样。”

酒吞应了一声，目光一转看到了挂在屏风上晴明的衣物，大抵是方才换下的吧。

晴明上前将衣物拿下放入一边的木桶中，然后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小纸人式神头举着木桶晃悠悠地离开了，那颤巍巍走动的模样让旁人看了不禁捏了把冷汗，不知道那副单薄的身躯能不能够支撑得住比它身体还大的木桶。

晴明走到屏风后面，酒吞跟着进去，屏风后是一张软塌，除此之外还有一件较大的木桌和一张矮桌，矮桌就摆放在软榻边，看来是方便晴明放置物品；旁边还有一个做工精细的架子，分为了无数个格子，上面摆置着卷轴、罗盘之类的东西，倒是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位阴阳师的房间。酒吞也没客气，他将背着的鬼葫芦放在脚边，然后直接盘腿坐在软榻上。

晴明的头发还滴着水，浸湿了单薄的衣衫，他先到木桌上拿起陶杯和茶壶倒满热茶，然后走到酒吞身边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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