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舍是人来人往的地方，不似专门的酒楼、梨园正规，供客人观戏的雅座也只是竹帘粗粗隔开，又因现在天热，厚重的棉布帘也换成了薄布，偶有人走得快了都能将门帘带起一个角来。
秦子衿仗着自己脸上有面具遮挡，贴着门帘一处处地寻下去，总算在一处门缝中瞥见了杜氏的裙摆。
她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自己，便假装走累歇脚靠到门边。
“你怎么又叫我来这种地方！”这是杜氏的声音。
“你自己乐意跑！”另一个男人的声音，秦子衿辨不出来是谁，“派人送来不就成了！”
“你说的轻巧！”杜氏立马说，“这么多银子，我随便打发个人给你送来，我岂不怕被人发现？”
银子？杜氏给人送银子？
秦子衿越发的好奇，对说话这男子的身份也十分好奇。
她低头轻轻从门前走过，绕到另一边，贴在雅间外面，侧头想从不平整的门帘上看清杜氏对面的男人是谁，可这会儿布帘好似粘在门上似的。
秦子衿无奈，看着来来往往的店小二，起了主意，招手唤来一个，附耳到他耳边说了几句，又摸出一粒银子递给他。
店小二笑着鞠躬，秦子衿抬起食
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挥挥手便让店小二走了。
不一会儿，店小二再次回来，手里端着一壶茶，朝秦子衿点点头，便挑帘进去。
帘子挑起，秦子衿倾身往里看了一眼，坐在杜氏对面的男人她见过。
在端午大祭上，杜可欣的父亲，杜氏的哥哥，杜老爷。
店小二突然闯入，吓了杜氏一跳，她赶紧拿帕子遮了一下自己的脸，杜老爷也防备地说：“你干嘛的？”
店小二一怔，忙赔罪：“哟，走错了屋，实在抱歉！”
“小心点！”杜老爷白了他一眼。“赶紧出去！”
“是是，是！”店小二答应着，赶紧再挑帘出来，与秦子衿对视一眼，便又端着手里的茶盘走了。
秦子衿再次靠到雅间边偷听。
“那人不会是故意的吧？”杜氏小声说。
“你瞎疑神疑鬼干嘛！”杜老爷有些不耐烦，“这种地方，所有的雅间都长一样，走错了是常事，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不过是个店小二罢了，你怕什么！”
杜氏被兄长训得无话可说，只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整理衣裳的声音。
“银子带了没？”杜老爷不耐烦地问。
秦子衿没有听到银锭子碰撞的声音，想来杜
氏应该拿的是银票。
“怎么就这么点？不是叫你拿一千两来吗？”杜老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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