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一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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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全英国大部分小巫师会选择的学校，霍格沃茨的教师数量其实很少，这些教授每个负责一项课程。为了完成七个年级的教学，学校把四大学院分成两组来进行排课，即使如此教授们的工量仍然十分繁重。和必修课的教授相比，古魔法课是三年级以上的选修课并且自带前置要求，所以每年真能选上这门课的人其实不多。维奥拉把四个学院的学生并在一起上课，一周一次，每次两节课，这样对她来说就是每周十四个课时，远比许多教授的二十八个课时要轻松得多。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为了完成对邓布利多的承诺，维奥拉需要全面扩大授课范围。尽管她仍然坚持并非所有人都能学习古语，但刚入学的一年级生根本没有什么表现可以用来判断挑选，而出于好奇、从众或者随便什么心态，在周二上午邓布利多宣布决定后，一年级生全部欢欣雀跃地选了古魔法学，让维奥拉头疼不已。更糟的是高年级却选不上课的学生把信件像雪片一样寄到校长办公室，控诉霍格沃茨厚此薄彼，精灵不得不连夜在公告栏贴了选课须知，申明所有一二年级的学生在期末同样必须得到魔咒学、黑魔法防御术和变形术“e”以上的成绩，并顺利通过古魔法学本身的考试，否则将失去继续学习的资格。

为了这个要求，三门课的老师对维奥拉总是和颜悦色的，深刻感觉到了平常打酱油的学生都在勤奋刻苦地学习。精灵没时间高兴，得赶在一二年级生周五上课前为了这门变相的“必修课”做好准备。她修改了自己的教案，抹去了许多太过危险或高深的内容，并且不得不向校长和魔法部申请在教室里使用了一个无痕伸展咒好让每个年级一百多个人都能坐上椅子。

古魔法学教室是三楼的圆形教室，中间的空地上放着讲台，四面环绕的座椅从内向外层层加高，确保每个人都能看清教授的动向。上二三十人的小课时这种设计非常巧妙，但在无痕伸展咒后教室简直像个中小型剧院，维奥拉不能寄希望于全体小巫师的眼睛都没有近视，所以她用了点魔法手段。

周五上午哈利上完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堂魔药课，并无比殷切地希望这是人生中最后一堂魔药课。斯内普教授不是讨厌他，简直就是在用生命恨他，只要和这个黑袍男人的目光一接触，哈利就不由自主地畏缩起来，连下午就要上普林斯教授的课都没让他振精神。但当他和一大群小巫师一起走进古魔法学教室时，神秘的布置让他们连连惊叹，把其他情绪都抛在了脑后。

教室整体的环境像处在丛林之中，没有天花板，没有墙壁，没有地面，连座椅和长桌上都爬满了藤蔓。四周的树上停歇着色彩缤纷的大鸟和各种奇异的小动物，昆虫，其中一只雪白的鸟儿拖着长长的卷曲的尾羽从半空飞过，大尾巴险些拖到小巫师们的头顶。教室中间的书桌上放着一个整理箱，一个装满箭镞的箭袋和几团羊皮纸。

小巫师们找座位坐好没多久，维奥拉就从森林深处走了出来。她今天穿着件葱翠的裙子，鲜花亲昵地攀上裙摆，几乎和整个背景融为了一体。看见教授走进来，之前相互嘲讽再激烈的学生都乖乖坐回了位置上，他们中有的在家里听长辈说过太多关于普林斯教授的事，有的纯粹对神秘的种族带着敬畏感，而有的则不愿意捣乱喜爱教授的课程。刚入学的孩子们就已经以学院为单位泾渭分明，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面对面，赫奇帕奇与拉文克劳像两条缓冲带一样坐在他们中间。

“下午好，普林斯教授。”

有些小巫师大胆地开口问候。

“下午好，孩子们，”站定之后，维奥拉轻快地说，“从其他人口中你们可能听说过，古魔法课一直是三年级以上的课程，在这门精妙的学科中你们将系统地学习古魔法理论并进行实践。由于你们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关于古魔法的知识也不了解自己在这个范畴的极限所在，我特地把一年级的课程排在了周五下午，如果有谁在第一节课结束时昏过去，他将不会错过什么其他课程；如果有谁脱力走不动道，我希望这些精心挑选的椅子和坐垫能让你们觉得舒适。”

小巫师们发出了一阵善意的哄笑声，少数几个脸上带着些惴惴不安。

“我注意到你们中有人带了参考书，现在我要强调一下这门课的重点。”

维奥拉继续说，视线在赫敏·格兰杰和几个拉文克劳的学生桌上顿了顿，“第一，禁止阅读任何号称与古魔法有关的书籍；”赫敏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有些迷惑不解。“第二，禁止在我的允许之外私自练习古魔法；第三，禁止在其他同学和老师身上使用古魔法，不管你们是打架斗殴还是恶剧，一旦被我发现，相信我，你们不会想知道后果。”

“你们现在不能使用，是因为古魔法是极端危险的，这也是为什么我把它列为选修课并有前置要求的原因。”

维奥拉沿着第一排行走，脚步轻盈而富有韵律，“我要求你们不去阅读，是因为那些书本要么毫无用处可言，要么会把你们引向歧途甚至死路。”

透过枝叶的阳光打在她的头发丝上，在银色长河的表面带出一溜儿金光。“不妨再说得明白些，孩子们：在这门课程开设之前，世界上唯一一个古魔法使用者就是我，而我从未出过任何专著。”

赫敏举起了手。

“请说。”

维奥拉和颜悦色道。

“你刚刚说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使用古魔法，普林斯教授，请问这是否和你的身份有关？”

赫敏发问，她的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芒，脸蛋因为兴奋和景仰红扑扑的。

“敏锐的意识，格兰杰小姐，为此我要给格兰芬多加两分。”

维奥拉点头，“古魔法只是我们对这一类魔法的统称，而它有一条最初也是最基本的铁律——掌握语言者掌握魔法，这里的语言指的就是‘古语’。精灵是使用古语的种族之一，不幸的是所有这些族群还存活于世的只有我一个。”

她没有完全说实话，但离真相也相差无几了。

教室里静了下来，这是一桩密辛，也是一桩不幸的事。

“这种语言非常难以掌握，但当我学习了现代巫师的种种咒语后，奇妙地，我发现了它们之间存在的联系，这同时也给了你们学习古语的可能。”

维奥拉平静地继续往下说，似乎根本不受影响。“在我教学的几十个年头里，即使最有天分的学生也只是掌握了数百个词汇和简单的语法，但这数百个词汇足以使他们在决斗中处于不败之地。”

“什么是决斗？”

哈利压低声音问坐在边上的罗恩，后者压低声音解释开来。而德拉科·马尔福则在教室对面得意洋洋地抬高下巴，好像已经预见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场面。

“这些词汇，打个比方——brisingr。”

维奥拉从讲台上拿起一个纸团，吐出咒语。羊皮纸团忽然起火，没几秒钟就燃成了一团灰烬。

全部视线都集中在这握被风扬走的灰上，“哇哦”，有人压低了声音说。

维奥拉拍了拍掌心的残留。“你们听到了我说的词，brisingr。布里星格的意思是火，或者说，布里星格就是火。古语代表了万事万物的本质，每一个单词对应的都是事物本身，掌握了它们的本质，你就掌握了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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